【钻石组】镜中

主钻石组,有法斯中心的贵乱,都不太正常,注意避雷

架空现代百合,舞蹈演员设定(但是我不懂!都是在胡扯!),为了让名字更像人名稍微做了些个人改动

虽然是架空但还是有漫画相关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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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

 

你我如同镜子的两面。

望着你,便嫉恨我自己。

 

1.


剧团排练室内,波尔茨在为新舞剧的双人舞段落进行加练。她身边的搭档却不是平日里的那一个。

戴雅在早先排演时意外受了伤。她伤得不厉害,但波尔茨对她说,这次换人吧。

“波尔茨,我还是可以——”戴雅仰起头来急切地看着她。波尔茨比谁都清楚戴雅确实还没到需要上替补的程度,但她也比谁都更清楚,带着伤的戴雅为了达成完满的效果,会做出多么不自顾的事情。

她说,不,这次换人。

戴雅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波尔茨直接移开了目光,她在一众群舞中逡巡,晶石冷硬的视线精准落在一抹薄荷绿上。

法斯,你来替她。波尔茨命令道。

法斯原本是舞剧团里不出众的龙套新人,不久前团里组织新人们出国交流了一通,回来后她就脱胎换骨一般。舞团如今对她抱有很大的期待,而这回连波尔茨都指定她做搭档替补,那更是极高程度的认可。

法斯刚刚完成了一组平转。她轻盈,活泼,有一种青涩的生命力。波尔茨的舞步含着强硬,碰撞上法斯的蓬勃力量,就与往日里同戴雅的柔和配合截然不同,好似黑夜里迸发出火光。

法斯确实是很具有挖掘性的人选。波尔茨想。戴雅很完美,但完美不一定就是最适合的。相比之下法斯虽然有她的不成熟,可这份稚气时常会给人带来新奇感。当然这不是说戴雅就不好,波尔茨觉得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她在舞台中央流水一样地滑动,柔美而闪闪发光。她纤薄身姿时而定格住,化身为星光下的月桂树,人们的目光便不能够离开她,这就是戴雅。

但戴雅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她近来总想尝试一些新的跳法,可是有些技巧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她上一次会受伤,不就是因为逞强……

她走神得太过厉害,法斯终于打断了她。

波尔茨,法斯睁着她那双无机质似的绿眼睛问,来吻我吗。

 

2.


波尔茨的表情变得微妙,介于惊疑与嫌恶之间。她向来不怎么注意别人,就连对戴雅也是。她的眼里只有戴雅,却又看不见戴雅。法斯对于能够让波尔茨露出这样的神情而暗暗好笑,现在波尔茨才算是真正看见她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波尔茨皱着眉头。法斯笑了笑,“我长大了嘛。”她说。她眼前划过些暧昧的影子。异国的酒吧,人影在霓虹的晕染中穿梭,安特库朝她俯下身,冰白额发碰擦法斯的鼻尖,她嗅到北欧的凛冬味道。

人要成长只需要跨过几个雪夜的距离,只是她那时候不懂,懂了的时候就晚了。她想起辰莎寂静里隐匿的仿佛知晓一切的目光,那叫法斯感到歉疚,而愧疚是最派不上用场的感情了。以前她同辰莎是怎么相处的?她总觉得那些遥远得像是在看别人的事情,明明只是相隔了几个月……

她甚至挺高兴波尔茨要她去搭档,至少这样比面对辰莎轻松。虽说有些对不住戴雅,哎,她现在又哪里有余裕去顾虑戴雅?那是波尔茨应当去做的,可她总是做不好:要么太过消极,要么太过专断。

“你这样我们没法继续。”法斯话语尖锐,毫无对前辈该有的礼貌,“你跟戴雅也是这样跳的?把她当作一个‘道具’?”

波尔茨的黑晶眼睛明显不悦地亮起来。法斯知晓自己说得过头,波尔茨方才对她的敷衍,正是因为想及戴雅的缘故。但波尔茨不也一直在刻意无视戴雅最重要的想法?法斯忍不住就想要刺激她了。

“要想配合得足够默契,就得更加了解对方。”法斯说,那是安特库对她说的话。有些人经过他人的生命像风掠过水面,可留下的涟漪却结了冻,怎么都抹不平。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勾上波尔茨的脖子,“所以,来吻我吧。”

 

离开剧团走在海边,铅色云块卷积的天空下法斯看见了戴雅。她拿着面包喂码头上的红嘴鸥,时不时地揪下一小块面团朝空中丢出去。周围逗留的游人时而驻足,看戴雅的多过看风景的。戴雅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很好看。海边风大,她这会儿围了一方红色头巾,衬着她银光闪闪的头发,便也像一只白羽红嘴的鸟。

法斯遥遥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准备走另一条路。但戴雅的余光在她转开视线之前抓住了她,戴雅挥起拿着面包的手快活地喊:“法斯,法斯!”,惊动起她身边的小鸟们扑扇着翅膀哗啦啦飞起来。

法斯没有办法地叹了一口气。戴雅永远这么温柔,温柔的人总会让人全无办法。法斯朝她走过去,海鸥滑翔着绕着戴雅转圈儿,像卫星绕着闪光的星球。

“嘿!”法斯突然挥动起手臂,赶着那些鸟儿气愤地叽喳叫着飞离开她们。

“法斯……!”戴雅惊讶而责怪地小声叫唤,“别这样呀。”

法斯自顾走到海岸围栏边,两手撑着栏杆。戴雅倒是悠闲快活心无芥蒂地在这儿喂海鸥,法斯宁愿她对自己生气。

“这又是怎么啦。”戴雅柔声问她。

法斯想,问戴雅会有用吗。如果戴雅知道答案,那她也不会跟波尔茨弄成现在这样了。而说到底,有些问题当真存在答案吗。

“有一个人,你明明很在意她,却又没法面对她。”法斯感到自己似乎真的颓丧了起来,她把头埋进膀子里,“究竟该怎么做呢。”

戴雅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声笑起来:“法斯也到了烦心这些的时候了啊。”

法斯扭过头看她。有那么一瞬法斯想对她说,别再这么笑了。换搭档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笑得温柔似水逆来顺受。如果戴雅知道她同波尔茨接了吻,是不是还是只会这样笑?而辰莎又——

戴雅拍了拍她的头顶,而后顺势揉了揉,像在对待一只迷途的小狗。法斯泄下气来,看着戴雅把最后一块面包屑高高地抛向天际,一只红嘴鸥敏捷地扑来,在半空中接住了它。

 

3.


戴雅面对排练室的镜子站着。

四面墙壁相互映照着,房间永无止境地平铺,复制的牢笼望不到尽头。她被限定在一个框架里,一朵油画框中的百合花。一颗钻石。一件道具。

戴雅立起足尖,平展开手臂。她开始旋转,起跳,落地,再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高……在空中至高点上她让自己停滞住,肢体大幅度的伸展定格,近乎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这次她完成得不错,再然后只要落地稳住——

她摔倒了。

戴雅轻轻吸气,肘部触地时的冲击不算很大,只是疼。她知道这点伤没什么大碍,那为什么还会这么疼?

她抬起头,四面镜子里无数个戴雅双眸闪亮地看着她。不可以哭啊,戴雅对镜中的泪眼说,不可以哭。

她抓着把杆站起身来,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如果连她自己都认输了,那波尔茨……

她不怪波尔茨,是她不够强大,跟不上波尔茨的步调。她也丝毫不怪罪法斯,她觉得若说谁有错,那一定是她自己的过错。波尔茨会讨厌她这样想,她明白,波尔茨总说她自找了太多不必要的困扰,这些戴雅都明白。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她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去这么想。

多奇怪,同波尔茨在一起越久,她感到的痛苦就越是多过快乐。可是如果波尔茨真的不再需要她了……戴雅深深地低垂下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甚至时常听见幻梦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对她说着抓紧、抓紧,赶快、赶快。她得找到只有她才能站稳的位置,不会被任何人取代的位置,得在自己被彻底抛下之前,攫取那个位置。

门在她身后推开,她从镜子里看见波尔茨进来了。在望见彼此的瞬间两个人都僵立了一下,然后波尔茨走向戴雅。

“你在这里做什么。”波尔茨问。

“我在……练习。”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抬手想掩住手肘方才触地碰撞出的红肿,而波尔茨先一步拉住了她。

她又惹波尔茨生气了。戴雅顺服容让地垂下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斥责。而率先触及到她的是波尔茨的头发,有些发凉,细丝乌发根根分明得不像是活物。黑发铺天盖地笼下来,戴雅什么也都看不见了,静默阴翳里只剩下波尔茨。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波尔茨在她颈窝边低低地叹问。戴雅安抚地摸着波尔茨的发梢,又想起法斯诉说的烦恼。她心说她又如何能知道?她连自己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她也就唯能微微侧歪过脖颈,像一只将死的天鹅。波尔茨就把唇齿同她的贴在了一起,一手托在她腰际向后压着她柔韧的腰背。这叫她要失去平衡,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失衡的感觉。戴雅时常就觉得自己行走在悬空的线上,在即将崩塌的断崖边缘。她仿佛被永远笼罩在波尔茨的影子里,每向前走一步,身后的退路就在碎裂。

如果可以,真想去一个没有波尔茨的地方啊。

戴雅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按上身边的镜面,正落在波尔茨心口的投影上。

 


END


27 Oct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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