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Single Star (上)

 送给 @迷失域 。明年就要跟你认识十年啦,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 美国南北战争背景下的南方贵族家庭设定,很多内容源自《飘》,其实这是一个吉尔·白瑞德·闪与迪卢·阿希礼·刷的故事

※ 金剑兄妹设定,有枪剑友情向

※ 友情摸鱼,接触过的金枪同人不多,一定会OOC见谅,是我流的幼驯染损友

这个鱼出乎意料地越摸越长...先放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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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在萨姆特要塞轰醒黎明的时候,佐治亚还在安睡。

十二公牛庄园*的下午总是静谧悠闲的。四月里桃花绽放在雨后湿润的红土地上,绵延的棉花苗如同金子铺满田地。晴日里的佐治亚州艳阳高照,阳光涂抹着给每一朵鲜花镶上玫瑰金边。

阿尔托莉雅坐在橡树下的凉椅上,虽然她很想像身边两个男孩子那样惬意地躺在树荫底下的青草地上,但这显然是不被允许的——这真是不公平!她改换了一下僵硬的坐姿,一边理了理蓝裙子下摆的褶皱。她钟爱这比勿忘我和蓝天都还要纯正夺目的蓝色,是美丽的蓝旗*的颜色。

吉尔伽美什一只手撑着脑袋侧卧在草坪上,正摆出一副阿尔托莉雅最厌恶的肆意慵懒的姿态,他的嘴角甚至还叼着一根草茎。在他右手边,迪卢木多盘腿坐着在擦拭一支哨笛。这个流着爱尔兰血液的青年有着十二公牛庄园所没有的海风般的率真粗犷,又融合着良好礼教的彬彬有礼。庄园上下都很喜欢这位邻居家的独子,每当他来这儿拜访好友兄妹,厨房都一定会特地给他多备一份晚餐。

“听说你们昨天见着了伊斯坎达尔,他刚从亚特兰大回来?”迪卢木多一边冲着阳光打量哨笛的孔洞,一边随口问身旁的兄妹俩,“有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吗?”

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在赶走草地上的飞虫:“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战争啊——”

“他说现在是北方畏畏缩缩的不敢跟我们打。他还说,”阿尔托莉雅骄傲地挺了挺背脊,“我们只消一个战役就能获得胜利。”

迪卢木多把哨笛放下来,抬眼看向阿尔托莉雅的金色眼睛闪烁着迟疑却又坦诚的光斑:“我不想泼你冷水,阿尔,但你知道伊斯坎达尔总是喜欢夸大其词。要是林肯先生真要开战,我们的胜算……哦,说真的,我希望不会有什么战争。”

“不会有什么战争?”吉尔伽美什尖刻地笑了一声,他上扬高昂的声音叫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他——这也正是他乐于得见的效果。

“当然会有战争,迪卢。”他懒散戏谑地冲着迪卢木多摇了摇手指,在转而瞥向阿尔托莉雅热情高涨的碧眼时却也依旧讥笑着摇头,“但也不要天真了,我亲爱的小妹妹。战争永远只是为了解决不可调和的利益纷争,既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荣誉,也不是为了伸张什么正义公平。”

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阿尔托莉雅已经阴沉下来的脸色、也丝毫不顾迪卢木多冲他皱眉轻咳的不能再明显的暗示,吉尔伽美什捋了捋自己金光耀眼的额发,继续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再说南部联邦*根本不可能赢。”

阿尔托莉雅出离愤怒地站了起来。

“我真是一个字也不想跟你说。”她说着提起宽大的裙摆穿过后院往屋里走去,很快那抹明艳的蓝色就转过弯消失到门廊里去了。

“恭喜你,”迪卢木多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膀,“在惹你妹妹生气这件事上,想必再没有人能比你更擅长了。”

吉尔伽美什从嗓子眼里轻轻哼了哼。南方的贵族小姐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脑子金丝雀,但阿尔托莉雅是一匹骄矜漂亮的烈马。有时候他会对她故意说些过激的话,他挺喜欢她气恼时绿眼睛里泛起的光晕。迪卢木多说他本性恶劣,他倒是从不否认这一点。

“世事无常啊,迪卢。”门廊外边绣球花盛放的夏末傍晚,他给自己和好友斟满从法国运来的葡萄酒,“为什么不趁着大好时光给自己多找点乐子呢?”

而迪卢木多认为,吉尔伽美什大概生来就对“找乐子”的定义存在着什么误解。一个八岁小孩热衷于教唆邻家男孩们打架还可以说是调皮捣蛋,一个十八岁的人还这么做,那就是蓄谋犯罪了。在学校里的时候迪卢木多最头疼的就是吉尔伽美什总是牵连着把自己卷进各种纷争里,始作俑者偏偏还总能独善其身,这就让人很想给他一枪了。

“你知道会有战争的。”吉尔伽美什还沉浸在先前的话题里,“你也听到伊斯坎达尔是怎么说的了,不光是他,谁都觉得只要跑去弗吉尼亚开上两枪就能大获全胜。镇上的那群杂种们可巴不得要去打爆北方佬的头。”

迪卢木多的神情黯淡下来,吉尔伽美什扬了扬眉毛。

“别那么忧心忡忡的,我们离战败还差那么……三五年吧。”他依旧完全不当回事儿似的调侃道。

“我们是不会赢,”迪卢木多皱了皱眉,在瞥见吉尔伽美什混杂着惊讶和欣喜的目光时又补充道,“我不是在认同你。我是说,我们不会赢——即便我们战胜了,我们也不会赢。”

吉尔伽美什撇了撇嘴。迪卢木多在谈论的是“传统”:打猎、舞会、井井有条的礼仪、打理得当的棉花种植园……南方贵族田园诗般的生活方式。其他人没有意识到,但迪卢木多向来看得比大部分人长远得多。他知道,哪怕李将军*把炮火轰进了华盛顿,获胜脱盟的南方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秩序里去。

吉尔伽美什冷笑了一下。枪炮和金钱在传统贵族眼里是堕落的象征,而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到他们的傲慢是要付出代价的。

吉尔伽美什看不起周遭这些吹嘘标榜自身流着英国诺曼血统的陈腐贵族,但这不是说他自己就不是贵族。恰恰相反,他家祖上可是贵族中的贵族,十二公牛庄园是这里最惹人注目、根基最深厚的种植园。乡邻们暗地里议论,说道这位镇上出身最为尊贵的大少爷,偏偏喜欢去结交下三滥的军火贩子投机商,真是叫他故去的父亲颜面扫地。

可笑,愚蠢。那些杂种们哪里看得懂时势?而这会儿他不想费神考虑那些太过繁琐的事务,既然迪卢木多谈到传统,他倒是有其他的关心的问题。

“你热爱的传统恐怕会限制太多东西。”他稍微坐直了身子。

迪卢木多疑惑地看看他:“你指什么?”

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眼睛,那双可以说是妖冶的眼睛里泛起猩红的危险信号。

“我指这个……”

他一面说一面凑过去,掰过迪卢木多的下巴吻了他。

英俊潇洒、备受瞩目的迪卢木多·奥迪那先生,无论在猎场还是舞会上都是永远的核心。全镇的姑娘们排着队暗暗争夺同他跳第一支华尔兹的权利。吉尔伽美什不认为自己这位天然受欢迎的友人在某些方面会是迟钝的傻瓜,迪卢木多很清楚(并且大感苦恼)每一双殷切眼睛投向他的炽热目光,却唯独对他的视若不见。

现在迪卢木多僵直着,吉尔伽美什能够感觉得到他紧绷的下颌透露出的惊动。吉尔伽美什移动手指碰上他眼角泪痣,指腹的摩挲叫那片纤薄皮肤充血地泛起红来。迪卢木多的喉头由于紧张而滚动了一下,他蜜色的唇柔软而又有力,吉尔伽美什撬开那双唇瓣把舌尖探进去——

“砰。”

闷闷的一声响,伴随着胸口不算重的撞击感,吉尔伽美什朝后仰面摔倒在草地上。迪卢木多刚刚屈膝给了他当胸一下、顺势推开了他,半垂着的头颅落下墨色额发遮住了那张苍白面庞上的表情。

真是可爱,这位好绅士。

“让你的荣誉和信仰都见鬼去吧!”吉尔伽美什高声讥笑,大幅度挥开的手臂像在扬起骄傲的马鞭,“往后是力量至上的时代了。”

 

回到屋里时吉尔伽美什的脸色还阴鸷着,一边往里走一边甩手把担在肩头的外套扔在了门厅里。

“迪卢少爷呢?”新近晋升为他的贴身男仆的黑奴少年跑去拾起外套拿去挂好,一面扭头快活地问。

“回家去了。”吉尔伽美什没好气地说着,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些白兰地。

“诶,怎么这样。”小男仆顿时苦恼又失落地垂下眉眼,“俺还特地叫厨房多准备了饭菜呢。”

“怕什么,有阿尔托莉雅啊。”吉尔伽美什哂笑了一下,被提名的少女出现在客厅门口,倚着门框冲他冷笑。

“终于把他也惹急了?”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讥讽,“你早该料到会这样。迪卢不可能永远迁就你。”

吉尔伽美什难得安静的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他把水晶杯摔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并非由于失手的举动。所有人都看着,他拿着琥珀光的酒杯左右转着手腕,半眯着眼睛像是在仔细端详酒液里的光影。然后,白皙优雅的手指松开,“啪”,酒珠掺杂着玻璃碎片在大理石地面上跳跃着迸溅四散。

小男仆瑟缩着后退了半步,在房间内外忙活的仆人们也都默不做声地悄悄退开。

“疯子。”阿尔托莉雅说。她转身跑上楼并且锁上了自己的房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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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可有可无的注释:

十二公牛庄园:《飘》中重要场景之一的十二棵橡树庄园的捏他,改成公牛因为是闪闪的庄园嘛…….

美丽的蓝旗:内|战时期南方政|府的一系列“国旗”中的一个,南方军队当时流行的行军曲The Bonnie Blue Flag 正是以这面旗帜为名。顺便本文题目Single Star也是来源于这首歌中的歌词。

南部联邦:1860年主张废除奴隶制的共和党人林肯当选总统,南方奴隶主发动叛|乱。南方蓄奴州纷纷独|立,南方7州退出联邦,于1861年2月组成“美利坚诸州联盟(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定都里士满。

李将军:Robert Edward Lee,南北战争时南部同盟军统帅。


27 Sep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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